上亿投资打水漂,十年积案待厘清——山东莱阳营商环境再调查

时间：2023-01-10 18:55 来源：未知作者：莫鸾高

城门立柱——说得再多再漂亮都不如解决一桩10年积案，更能彰显诚信和法治。

近日有消息称，位于山东省东北部的莱阳市，将锚定“省内先进、烟台领先”目标，以更高站位、更严要求、更实举措，加快推进各项政策措施落地落实，打造公平公正、透明高效、互利共赢的法治营商环境。

上述文字是2022年11月，莱阳市委书记卢春玲在“全面依法治市.区市书记访谈”栏目中的公开表示。卢春玲称，莱阳市将深入贯彻各级关于进一步优化“遵法度、有温度”的营商环境等决策部署，以入围“山东省法治政府建设示范市”为契机，全力筑根基、优服务、提效能，强化全方位、全链条、全要素法治保障，着力打造公平透明、可预期的法治化营商环境，不断擦亮莱阳法治营商环境的“金字招牌”。

看到莱阳市委书记卢春玲关于擦亮莱阳法治营商环境“金字招牌”的表态，10年前投资莱阳城中村改造的姜洋（化名）仿佛看到了希望。当初上亿元的投资，换来的是血本无归、一身疾病和无休止的折磨……

回想起投资莱阳的种种过往，不到50岁的姜洋老气横秋。他泣不成声，说到激动处，浑身颤抖，差点憋过气去，以至于不得不吃“救心丸”。

和姜洋遭遇相似的还有北京的女企业家张欣怡（化名）。当初作为姜洋投资项目的借款人，张欣怡因“债权”一步步深陷其中并被迫自救，在讨债与自救过程中，曾在当地被限制人身自由长达30多个小时。

“当地的营商环境伤透了我的心”。据姜洋介绍，除了他的莱阳中房置业以外，还有莱阳万融房地产开发公司、山东翰霖生物制药有限公司，都因当地的营商环境走向穷途末路。

十年过去了，进入破产程序的莱阳中房一案仍然悬而未决。近期，更有多达数十人的购房者投诉破产管理人——烟台瑞成资产清算公司，要求破产管理人承认其购房合同并交付房屋。

姜洋、张欣怡等人投资莱阳到底遭遇了什么？莱阳中房置业所遭遇的“JQK”背后是否潜藏着官商勾结、司法腐败以及国有资产流失？

高楼大厦连陌起，未见当时投资人

2022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刚刚结束，姜洋就迫不及待整理材料，准备再赴1000公里之外的山东省莱阳市，就自己一手打造的莱阳中房置业的离奇猝死讨要说法。

他对记者说，真心感谢党中央，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民营经济的重视前所未有，除了重申“两个毫不动摇”外，还具体提出了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各级领导干部要为民营企业解难题、办实事，构建亲清政商关系。

“这给了我信心”。姜洋说，这次经济会议提出，国家将在制度和法律上明确对民营经济的定位和要求，从政策和舆论上给予民营经济鼓励和支持，希望当地有关部门能够落实。

看到希望的还有张欣怡。2014年，她的公司以债权的方式投资莱阳中房置业，者参与了莱阳市当地的城中村改造工程。但匪夷所思的是，心无旁骛致力于当地房地产开发的莱阳中房，后来却遭到了当地各方面的合力围堵，最终项目被剥夺，企业被破产。不仅莱阳中房的投资成果荡然无存，连带张欣怡的亿元投资款，迄今也近半没有收回。

据张欣怡介绍，在莱阳中房多舛之际，她多次赶往山东莱阳，亲自协调，甚至接手莱阳中房的管理权，周旋八方，力撑危局，但最终徒唤奈何，成熟的果子被当地的企业摘了去。

最令她难忘的是，在短暂管理莱阳中房期间，因为一桩利益谈判，没有满足当地利益攸关人的要求，在2017年1月23日，她本人竟然被人围堵，且限制人身自由长达30个小时。

如今，当初投资的莱阳中房已经被破产，自己几千万的债权仍无着落。张欣怡说，投资莱阳她感觉到，当地总是有一股或明或暗的东西，能够对外来企业和没有背景的民营企业随意收割，这让很多同行畏怕。

同时，张欣怡说，山东莱阳的这段投资经历，也让她对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保护民营企业家的精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中央三令五申要保护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家的情况下，尚且血本无归。如果没有这个政策护身，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真的不敢想象。

2022年12月底，从莱阳城东蜿蜒而过的蚬河，呈现出一派冬日肃杀的气象，河床上冰光鳞鳞，河岸两边的绿化长廊，枯枝低垂。记者注意到，莱阳中房的当初建造的小区“中央公园”，几经易名后，就在河畔的龙门西路附近，几十座高层住宅拔地而起。但这与姜洋以及他所投资的莱阳中房，已经毫无瓜葛了。

正所谓，高楼大厦连陌起，未见当时投资人。姜洋、张欣怡在莱阳的遭遇，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好的营商环境，能让平庸的企业家大放异彩，而一个恶劣的营商环境，又能让优秀的企业家倾家荡产。

莱阳中房置业，十年投资一场空

整个事情，肇始于2012年12月。当时莱阳市梨文化节的招商会上，莱阳市城厢街道办事处的城南村委会，与北京智翔伟业房地产经纪公司签署协议，由后者出资负责城南村的城中村开发，共204亩土地。

莱阳市位于山东半岛东北部，以盛产香梨而闻名，经济实力总体一般，2021年全市GDP仅为479亿元，在烟台下属11个县区中排名第七，与排名第一的福山区2379亿元相比悬殊甚大。

所以，对于既能提升城市形象，又能促进经济发展的城中村改造项目，一开始当地积极性很高，招商引资，筑巢引凤，政策力度颇大。

有关资料显示，当时与城南村委会约定总共204亩土地，分两次开发，首期投资4400万元，后增加到9000万元。随后，上述北京智翔伟业在莱阳市注册成立莱阳中房联合置业有限公司，作为项目的运作平台。

在后续陆续开发过程中，莱阳中房在自有资金投入1亿元后，又从北京天合伟业投资公司融资7100万元。

到2015年上半年的时候，莱阳中房已经投入了1.7亿元，资金流向包括204亩拆迁安置费用、36000平米的安置房以及50亩土地上的6栋高层商品房。

成功在即，但麻烦也接踵而至。据姜洋介绍，首先，原先商定的一期开发204亩，道路和共用地面积竟达到了75亩，加之政府承诺的拆迁而未拆迁的60多亩，真正开发建房的用地，仅剩下50多亩。

其次，这个时候的在建工程已经四证齐全，回迁房已经封顶，商品房在建23万平方米，包括6栋18层到30层的大楼。也是这个关键时刻，企业自有资金投入告罄，急切需要外部融资或者售房回笼资金，以保证开发进度。

当地一位人士分析认为，当时的莱阳中房在建和竣工规模很大，形成了一定的资产规模，具备了从银行融资的条件。事实上，当时莱阳中房的股东和烟台银行莱阳分行，进行了频繁的接触和商谈，但最后无果而终。一位莱阳中房的股东告诉记者，当时提交的资料，在银行的风控部门都是一路而过，最后关头却被“叫停”。他用了“叫停”两个字，至于被谁叫停，他表示无法明说。

既然开发贷被叫停，莱阳中房随即启动办理销售许可证，希望通过销售建成的商品房，回笼一部分资金。

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理销售许可证，需要已交付全部土地使用权出让金，并取得土地使用权证书和使用土地批准文件，土地使用权未经抵押；持有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和建设工程开工许可证，另外开发商投入开发建设的资金，应达到工程建设总投资的25％以上，并已经确定施工进度和竣工交付时间。

上述莱阳中房的股东说，国家规定的条件，莱阳中房都已经全部具备，四证齐全。当时公司几栋在建住宅，最低的18层，最高的30层，都接近封顶。而且莱阳市住建局规定，一般高层建筑，达到6层以上，符合条件的均可以办理销售许可证。

但非常吊诡的是，当时的莱阳中房方面与住建局进行过多次沟通，提交相关材料，甚至公司高管亲也出面与当时的莱阳市住建局局长直接沟通，但几个月过去了，就是办不下来。

有媒体报道时，引用莱阳中房的一位人士说，虽然材料齐全，手续完备，但莱阳住建局就是不给办，“没有理由，就是不办”。

2022年12月30日，记者在莱阳住建局采访时，办公室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而且企业已经破产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法院那边，住建局已经没有介入了。

当时，第一次办理销售许可证，正是需要住建局介入的时候，事实上住建局也没有介入。现在回头观察，事情的发展在企业的预料之外，但似乎又在另外一些人的掌握之中。

上述莱阳中房的人士回忆说，在莱阳中房资金告急、销售许可证万筹莫展之际，莱阳中房的一位叫万建民的小股东站了出来，说能搞定销售许可证。这位小股东是当地人，大抵是当初莱阳中房大股东为了尽快熟悉当地政情商情，特意吸纳了一位当地小股东。

话说这位小股东不仅说能，而且夸下海口，保证三天之内拿下。这未免让当时莱阳中房一干股东和高管既喜且惊，喜的是销售许可证这道救命符辗转折腾数月而不得，这下或许有指望了；惊的是，万建民竟然要收购老股东的股权，要做大股东。这对大股东而言，就是搞定了，但股权没有了，何喜之有呢？

但彼时的莱阳中房股东们，已经没有退路，除了建设用钱，张欣怡的天合伟业的借款，也在2015年6月份到期。最后，在政府、村委会的主持下，各方开会决定，股东们把股份转让给万建民，莱阳中房正式易主，万建民负责办理销售许可证，推进后续项目。

令人惊诧的是，万建民接手项目后，住建局在三天之内由以前的百般刁难，到立马放行。

有媒体报道称，万建民最大的资本，是来自当地政府的支持。坊间传言，万建民第一次到莱阳去，是当时莱阳市长亲自接待的，万建民自己也常把这事挂在嘴边，经常向外人炫耀。

后来的事态发展证明，万建民纯粹是靠着关系，浑身摸鱼捞一笔的。有关资料显示，万建民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从莱阳中房的账目上划走4000多万元资金，而且由于股权收购款为分期支付，实际上没有支付，等于是空手套了数千万资金。

至此，莱阳中房由危局，进入到了乱局——万建民一味索取，抽走资金，也不继续投资，更是拒不支付收购款，在这种情况下，村委会、股东和张欣怡只得达成一致，万建民退出，作为最大的债权人，张欣怡接收莱阳中房的管理权。

由此，开始了这位北京来的女企业家，在山东莱阳噩梦般的投资生涯。

500套房和30小时惊魂

张欣怡大概于2017年上任，能不能挽救被万建民耽误了一年的时间莱阳中房，股东们都对她充满了期望。

但刚到4月份，北京的《华夏时报》就曝出一则新闻，标题为《女民营企业家人身受限30小时，500套房产被拿走》，该报道将张欣怡接手后的乱局，公开于世人面前。

500套房为什么能够被随意拿走？究其过程来看并不复杂，主要是有关方面在利益面前没有淡定而已。

话说2016年12月，眼看着万建民祸乱企业，掏空公司，莱阳中房的几个股东，提议向城南村委会的上级——城厢街道办寻求“保护”，在万建民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城南村委会在城厢街道办的见证下，签了一份协议，同意将511套商品房用于回迁安置，借此把企业所有可预售房屋暂时“冻结”。

股东们只是想寻求“保护”，先暂时“冻结”所有可预售房屋，可后来房管部门假戏真做，将500套商品房备案成了安置房。这样，这500套房产由“冻结”变成了从企业真正拿走。

当时，张欣怡作为莱阳中房最大的债权人，她并没有在协议上签字。虽然如此，等到以债权人身份管理公司时，却发现公司已经已经是无房子可卖了。

张欣怡接手的，无异于一家空壳公司。

至于人身受限的30小时，张欣怡至今回忆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她说，放眼国内，不管是东部经济发达地区，还是中西部经济发展地区，如此对待一个女性企业家的，十分罕见。也许唯一能见的地方，就是山东的莱阳了。

她说，虽然这个事情过去了几年，当时也算是安全脱险，但有几处细节，使她对当地有关方面的做法，感到震惊，也希望给想去当地投资的企业家们提个醒。

首先是莱阳城厢街道办1月22日下午通知她和股东们，第二天去售楼中心开会。但当张欣怡和股东们于1月23日上午点准时来到会议地点后，城厢街道办的领导并未出现。随后，一伙号称施工队的不明身份的人，将她和股东们控制起来。但后来，股东们被放行，只有她自己被限制了自由；

其次，号称施工队的是京鑫建筑公司。张欣怡在现场就答复他们说，已经超额支付了他们的工程款，按照合同约定，莱阳中房应按工期进度支付京鑫70%的工程款，但当时实际已支付了85%的工程款，超过合同约定的15%。她听到现场有人喊“是街道办让我们过来的”，于是就给城厢街道办领导多次打电话，请求他们过来制止，街办领导回答说“我们不管”。

另外，从上午9点到夜里1点，时间已经过去了15个小时，由于一天没能吃饭，加上风寒，张欣怡的胃病复发，120救护车和医护人员到达现场，却被阻止未能进入。

这中间，张欣怡本人和一干亲朋好友，给当地政府报警电话和分管派出所值班电话，打了100多次，均没有人接，后来有警察来到现场，却拒绝将人带出非法拘禁的地方，而是请示领导。但请示领导后，竟扬长而去。

最后，直到第二天下午5点，时间已经过去了30个小时，当时的街道办负责人逄晓周来到现场协调。协调结果是，张欣怡和莱阳中房的股东同意把公司账户仅存的180万汇到某个人账户。而这个某人，则是城厢街道办的一名工作人员。

2022年12月底，记者再次来到了城南村委会，见到了相关负责人。对于过去城南村委会与莱阳中房的种种过往，孙并不置评。只是表示，莱阳中房已经破产，一切事情听法院的。

城南村委会没有给张欣怡更多的时间。2017年10月，该村委会给莱阳中房发来一份通知书，以后者没有完全缴足资金为由，要求提前中止协议。

随后，莱阳中房诉诸于当地法院，经过两次审理，均告败诉。随后，2020年5月28日，莱阳人民法院根据当地一家叫做大华消防工程安装公司的申请，裁定莱阳中房破产清算，并于第二日指定烟台瑞成资产清算公司担任破产管理人，执行莱阳中房的破产清算流程。

至此，姜洋、张欣怡等在莱阳的投资行动告一段落，随后的两年里，是如何落实近亿元的债权回收的问题了。

除此之外，在莱阳中房项目建设过程中，还发生了后来接盘者——莱阳盛隆房地产抢工地一事。不仅如此，当地政府将莱阳中房出资拆迁的最好的1号、4号地块拍卖给了莱阳盛隆，以达到肢解莱阳中房，为其最终破产埋下了伏笔。

神秘的破产管理人，难了终局

姜洋等人认为，莱阳中房投入整个项目的资金，包括后来借入的资金在内，应该在1.7亿元左右，肯定高于当初协议规定的投资金额。

另外，莱阳中房与村委会签订的协议中，明确规定当地负责全部地块的拆迁，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五个地块中还有三个地块上，有17户没有拆迁，导致莱阳中房无法办理土地证，开发受阻。莱阳中房付出了204亩的拆迁成本，实际上只取得了50亩地的开发权。这一点，显然没有得到认可。

不仅如此，更令莱阳中房不可接受的是，在该公司上诉和审理期间，城南村委会竟擅自操作，将其所属的1、4号地块，拍卖给了山东盛隆置业集团公司。

资料显示，山东盛隆集团为莱阳本地企业，成立于1990年代，初期为莱阳市政府所属国有房屋开发公司，2000年代初期，经过改制后，成为自然人宋志波控制的家族企业，目前已经发展成为当地的大型房地产企业。

但盛隆置业此次强势进场，遭到广泛质疑。上述莱阳中房的股东指出，莱阳中房本身在诉讼期间，法院判决未明，该2个地块仍属于莱阳中房，属于公司的私有财产，任何人无权拍卖；同时，拍卖的价格才190万元每亩，而莱阳中房所属的4个地块，综合成本已经达到了300万元每亩，这个价格等于强拿。

记者在现场看到，盛隆置业在原莱阳中房地块上开发的住宅楼，已经投入使用，小区内人来人往。而莱阳中房，却迎来了它寿终正寝的时刻。

莱阳中房的一位股东指出，至今他也想不明白，当地为什么要让莱阳中房破产？而且这个叫做大华消防工程安装公司的申请人，只是刚刚进场施工，莱阳中房仅仅欠了几十万的工程款，作为乙方的大华消防工程安装公司仅仅因为这点钱，就申请甲方二十多亿的资产破产，于情于理说不通。最大的债权人张欣怡还在为公司度过难关东奔西走，而一个素未谋面的公司，却要提出破产申请，究竟是谁在后面推动，确实无法揣测。

另据姜洋透露，在大华消防工程之前，还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债权人申请破产，在自己与法官据理力争一个多小时后，这个小债权人的破产申请被驳回了。

殊不料，进入破产程序后，在法院指定的这个叫做烟台瑞成资产清算公司的破产管理人，自进场以后，致整个事件再起波澜，似乎到了各方难以掌控的境地。

资料显示，烟台瑞成资产清算公司成立于2006年，由两个自然人持有全部股份，其中唐德良持股99%，姜静持股1%。唐德良担任执行董事和总经理。

天眼查显示，瑞成资产管理公司涉嫌13桩司法案件，其中有12次被告，主要是和本公司员工之间的劳动争议，另外一起为建设工程的合同纠纷。

烟台当地一位人士指出，瑞成资产清算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为姜亮。天眼查显示，2020年3月之前，姜亮为瑞成资产清算公司的法人、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后变更为唐德良，至于变更原因，上述当地人士并未知悉。

去年12月底，记者相继收到多份业主的“申诉书”，从申诉书的内容看，瑞成资产清算公司担任莱阳中房的破产管理人后，在债权认定和处理等流程上，引起众多业主的强力反弹。

众多业主指出，他们于2016年7月，已经与莱阳中房签订了书面的购房合同，并办理了网签备案。但时隔六年之后，也就是2022年7月，很多业主却收到了破产管理人的通知，裁定他们的房产为普通债权。

众业主认为，在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的前提下，破产管理人罔顾法律事实，主管认定商品房买卖合同不成立，法院方面也没有给予纠错，让破产管理人主观上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计划得逞。

据悉，被认定为普通债权的业主数量众多，一份份签字盖手印的申诉书，应该摆在了相关部门负责人的案头。至于后面如何收场，目前尚需观望。

在莱阳采访期间，记者来到了位于烟台芝罘区的渤海大厦7层瑞成资产办公所在地。该公司行政部负责人告诉记者，对莱阳中房的破产清算一案，公司成立了十多人的操作团队，人员包括财务、法律以及行政保障人员等。至于更多的细节，由于公司负责人不在单位，无法深入沟通。

不过记者注意到，与瑞成资产紧邻办公、双方共用一个前台的，是一家叫做山东金鲁的律师事务所。记者查阅资料显示，姜亮在2020年以前，为这家律所的法定代表人，随后在2021年1月变更为王攀，在2022年7月再度变更为姜亮，2022年12月，又从姜亮变更为王攀。但仅几天后，又变更为目前的阎冬雪。

在瑞成资产资产清算公司担任破产管理人的案子中，律师这一角色，往往由金鲁律师事务所代理。由此不难判断，这家律师事务所与姜亮关系密切，或为其实际控制亦有可能。